司马库斯的泰雅族人,在一片原始森林里,过着乌托邦一样的日子,他们都信仰基督,既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方便,也像他们的祖先那样坚定地保护他们的土地和树木,就像“阿凡达”里展现的人与自然和平共存的美妙世界。
只是在司马库斯,没有带着军队的拆迁队。
神木
前一天在新竹内湾车站坐了4小时的车,走了一个又一个弯,穿过不知道多少山路,我们在黑夜中来到司马库斯,第二天早晨五点就起床去看神木。
从住处往巨木群的路全程5.2公里,一条羊肠小道穿行在树林与竹林间,清晨天色变幻,树枝和竹林在天空中形成不断变化的图案,竹子细且长,密密麻麻,像一个个伸向天空的惊叹号。这些竹林并非原生,司马库斯部落的祖先们在这里垦荒栽种,当土地不再肥沃,迁徙前便种下竹子。竹笋是司马库斯重要的土产品之一。
往森林深处,竹林渐渐消失,树也越来越大。大约走了2个小时,我们闻到一种迷人的香味,那是扁柏浓郁的香味,包围着我们,久久不散。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原始森林,我看到了第一棵巨大的红桧木,一棵,两棵,三棵……每一棵都不一样,每一棵都很大,最大的那棵,树身周长18米,需20位壮男才能环抱。说扁形的像一堵墙,圆形的像一座塔,都俗了,语言和相机瞬间失去了意义,阳光穿透森林,树叶的层次更加丰富,身边是一棵棵静默站立了至少2500年的大树。巨木的旁边有一小块木牌,上面写着,人们称这些巨木为“妈妈”。
司马库斯族人,是通过一个梦找到这些神木的。1991年,司马库斯部落的头目倚岕在半梦半醒中听到有声音用泰雅语跟他说话,很清楚:“将来的司马库斯会像巴陵(临近的一个部落)有很多人群,人会多到连地都会震动”。之后倚岕极积推动寻找巨木的运动,后来部落所有成年男性都参与了这个工作,在找巨木期间,接连都有类似的梦,历时2个多月,终于在距离部落最近的区域找到现今的巨木。
在司马库斯的资料记载上,随即又有人梦到“有白、黑、黄、花的山羊到巨木根部喝水,山羊踩的路径非常的清晰”。隔天与部落讨论这个梦的启示是在传达什么异象,解梦人说,山羊即是指人群,那不同的颜色的山羊,意思是代表着以后会有很多不同肤色的民族会到我们这里看巨木。
找到巨木群后,倚岕就对来原住民处的大学生志愿者说,你们给我找一位记者来吧。那个时候,司马库斯未通公路,通往巨木群的路也没修好,但司马库斯的神木观光业即将开始。
“我们不会傲慢到说这片神木就是我们祖先种的,不用这种方式来宣称自己,这会变成一种对大自然的不尊重。我们是一个依附在这个森林生存的部落。跟山有非常紧密的关系。就像《圣经》里面提到的以色列人寻找的牛奶与蜜之地,从宗教信仰的解释,司马库斯人深信,这就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福地。”拉互依说。拉互依是司马库斯部落首领倚岕的儿子,也是部落的秘书,在台中静宜大学读完生态学的研究生后,回到部落工作。
凡人
司马库斯部落,位于台湾新竹县玉峰村14邻,是台湾泰雅族原住民部落中的一个小部落,现有人口不到200人,最繁荣的时候,人数也就三百左右。这里1979年才通上电,是台湾最后一个通电的地方,又名“黑暗部落”;1995年修通进山公路;2003年装上市内电话。1991年前,因为贫穷,人们纷纷外出谋生活,人口最少的时期只剩下9个家户。如今,这里家家住别墅、有汽车,孩子们可以去到世界任何地方读书,物质生活有了充足的保证,没有人为医疗、养老和教育担忧。
神木观光业的发展,给司马库斯部落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矛盾。部落内人与人、家族间关系,因利益不均所造成的冲突与差异,促成了部落开始考虑“共同经营”。2004年,部落共同经营进入真正的“共产共享制”,共同体领薪水的人员增至48名,并同时建立“部落公约”和“Tnunan的规范”。
Tnunan Smangs共同体,选择泰雅语“Tnunan”命名,其意义在于“编织的过程中,要把每一条细线紧密结合,才能织出美丽的作品,用以期许所有族人能够有‘齐心合一’、‘永续’、‘分享’的精神,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与未来”。
到目前,整个部落有80%的族人加入共同体,共同体包括28个家庭,150多人,共同体经营拿薪水的人有五十多人。共同体中,每个人的薪酬都是一样的,无论年龄、学历、职位,男人月薪11000新台币,女人月薪12000新台币,原因是女人工作更辛苦一些。